【盾冬】I Find You （番外一）
简讯对冬日战士来说是个很好的交流工具。
※一点小日常。接正文后，并未遵循MUC时间线。
※有大量聊天记录（……）以及少量流血暴力描写。
稍微给正文做了一些细节上的修改，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回去再看一下……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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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冬日战士得到了一部智能手机。
那是史蒂夫交给他的。史蒂夫说它叫“Stark Phone”，是他的朋友，一位优秀的科学家托尼·史塔克送给他的“见面礼”；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了解这部手机的功能，随后他就发现，发明这东西的史塔克真是个很不错的人。
他从前接触过智能手机——当然，执行任务用。九头蛇才不会让他玩玩小游戏或者逛逛互联网什么的，他们忙着让他“拯救世界”呢。他们给他的那部手机只有几个功能：接打电话、拍摄证据和引爆炸弹。他仍然记得他曾经用那种手机干过什么糟糕的事，所以当史蒂夫把那部黑色外壳的手机递给他时，他差点条件反射把它扔到窗户外面去。
但随后史蒂夫就向他解释了这部手机的各种功能，以及，在他的反复确认下，告诉他这部手机绝对没有安装引爆程序。这才让他感觉好过了点。在史蒂夫的教学下，除了使用通讯簿、拍照等等他熟悉的功能之外，他还学会了传简讯、上互联网，还有下载软件。
这些是很有趣的。他存了史蒂夫的电话号码，并在史蒂夫的指导下把那个号码备注成了“史蒂夫”。那部手机里面除了史蒂夫的号码还存了另一个人的，上面有原本自带的备注，名字是“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很奇怪的长名字。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位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送给他的手机真的很有意思。
冬日战士觉得他喜欢智能手机。他喜欢玩“超级英雄消消乐”、“超级宝宝绘画工坊（给你喜欢的超级英雄上色！）”和“复仇者联盟大乱斗”，而且每次玩大乱斗时，他都能用黑寡妇赢史蒂夫玩的美国队长。他还喜欢互联网，那里可以随时随地查到他想要的信息，他在上面看到了不少神盾局的情报——不过那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用。他还喜欢看视频，在互联网上面总能找到不少跟史蒂夫有关的视频，那也可有意思了。
不过在这些多且有趣的功能里面，他最喜欢的还是传简讯。他花了半个小时来熟悉用右手打字（他的金属手指会对屏幕造成损伤），在跟史蒂夫来回传了几条简讯之后，他们击了一次掌，来庆祝冬日战士学会了传讯息。
那之后他们的生活就变得方便多了。
传讯息的好处很多。它只需要打字，发送，就可以随时随地让另一个人看见你的简讯——而且最重要的是，传简讯不用说话，就可以把他的想法准确地表达出来。冬日战士连着三天都用简讯来跟史蒂夫沟通，那几天里他只要听着铃声叮地一声响，就可以安心窝在沙发里，享受不用说话还能表达想法的生活了。
那超级舒适。但三天后史蒂夫就受不了这种只靠文字交流的日子了。他发了一次火，把冬日战士的手机没收了一整天，并强迫他“用正常人类的语言跟我聊天，巴克，不要是简讯。最好用英语和我交流。我看不懂俄文！”
可这又能怪谁呢？是他自己看不懂俄文的啊。那真的很可惜，因为冬日战士发给他的那句话的意思是“我想今晚我们可以做爱”。但，鉴于史蒂夫发了好长时间的脾气而且剥夺了他传简讯的权利，这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传简讯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随时联络。自从冬日战士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史蒂夫就重新恢复了他以前的正常生活，开始回到他以前的工作岗位去上班了；他曾经带着冬日战士去过那里一次，为了“注册信息、体检并解决一些事情”。冬日战士在那里见到了山姆·威尔逊，并拿到了他的手机号码；他还见到了一个他以前的任务目标尼克·弗瑞——看到他还活着让冬日战士很是惊讶了一下。
但不管怎么说，见到你以前神智不清时杀过的人还活着总归是一件好事。他在弗瑞的带领下接受了一系列检查、询问（而非审问，这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还有填写信息表，最后的最后，在史蒂夫的陪同下，他还看了一次心理医生。但他讨厌心理医生，所有的医生他都讨厌，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所以当那个医生试图摸清他的想法时，碍于史蒂夫还在旁边看着他们，他没有直接从房间里出去，而是抱着胳膊，就在那里干坐了一个小时。
那之后史蒂夫就没再让他见过心理医生。他依然同意冬日战士待在他家里，没事的时候，他还会让冬日战士一个人出去逛逛，但冬日战士并不是那么想出去。
一来他没有钱，没有钱的人到外面去总归是不好过；再者，他还记得史蒂夫之前对于他不打招呼就离开这种事的反应有多糟糕。所以，就暂时先这样吧——他还是没有找到史蒂夫把他以前的包藏在哪了，但既然他学会了如何使用互联网，他可以再赚钱。
在史蒂夫上班的时间里，他给自己找了份工作。他用网站和论坛找到了一些翻译工作，这活儿很简单，他可以翻译俄语、法语和德语，做起来还比较容易，只是有些时候碰到他不熟悉的用词时，他仍然需要翻字典。他用邮箱和他的“客户”们联络，收发他们需要的文件，并让他们往史蒂夫的账户里打钱——毕竟没人规定前杀手不能再有正常的工作，对吧？
他很享受他现在的工作。史蒂夫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他那时不时就会多出钱的银行账户是怎么回事，但冬日战士没打算告诉他真相。他欠了史蒂夫太多东西，总得靠自己的努力去还——能还多少就不清楚了，但至少得把饭钱和他们错过的七十年重新补好。
而冬日战士相信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把这些事补偿完。
所以，当史蒂夫上班或者工作时，他会一边开着新闻随时关注复仇者联盟的动向，一边用史蒂夫的电脑进行翻译工作。他的工作时间就在白天，当快要到史蒂夫下班的时间时，他就会关掉电脑，把电视调到电影台或者随便什么频道，假装他什么都没在做——而史蒂夫一次都没有发现过他工作的事，哪怕他们会随时用手机简讯联络。
史蒂夫没有活要干时显然过得还挺轻松的。他总会时不时就发条简讯过来，询问他中午是否吃了东西，或者今天过得怎么样。偶尔他还会打个电话，但通话时间总是短暂，声音也总会被他刻意压低——冬日战士猜想原因应该是他旁边那些吵吵闹闹的同事。但无论如何，史蒂夫的简讯和电话一天都没有间断过。
这同样给冬日战士带来了一点安全感和满足感。他不得不说，智能手机实在是个伟大的发明——尤其是简讯功能。简讯实在是太方便了。
电脑上的时间显示到六点十分时，他结束了手头的翻译工作，关掉了电脑。他刚刚把电视的频道切换到电影台，茶几上的手机就连着响了四声。他划开手机，发现史蒂夫发了三条消息给他，而另一条简讯来自“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他毫不犹豫地先点开了史蒂夫的通话框。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照片——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楚，他点开大图，发现照片的内容是一个摆满了果酱瓶子的货架。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11
[图片]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11
刚刚下班，在超市。很快就回家。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12
这家超市的果酱口味实在太多了……我拿不准主意了，巴克。如果愿意，你可以多选两种。你昨晚是不是说过想吃牛排？
冬日战士把消息拉上去，重新看了一遍货架上的果酱标签。他思考了几秒钟，才重新拉下去回复。
收件人：巴基 下午6：13
蓝莓和香橙。牛排，还有意大利面。
收件人：巴基 下午6：13
别忘记买安全套。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15
收到。
冬日战士退出对话框，去看另一条未读消息。在他回复史蒂夫的这段时间里，那个未读对话框的消息数量已经增加到了四条，在他点开对话框的同时，它蹦出了第五条。
看起来托尼·史塔克这个人很健谈啊。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1
哈喽，机械人。你这几天就没有想过和我打个招呼吗？我觉得这有点不礼貌欸。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3
还是说你真的还没学会使用手机？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3
天啊，不要这样。连史蒂夫都只花了——让我想想，他只花了一星期就学会了。多聪明，是不是？可我送给你这部手机都两周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想要来打个招呼或者感谢我一下？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4
别这样，机械人。我好无聊。我白天才看到史蒂夫和你发简讯，我知道你会用它。真的不打算问候我一下吗？？？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5
回复我一下。回复我一下。回回回回回我一下嘛。
收件人：巴基 下午6：16
你好。谢谢你的Stark Phone，它很有趣。
冬日战士不知道为什么史塔克会突然来找他。他们甚至都没有实质性地见过面，冬日战士不了解他，他应该也不了解冬日战士。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简讯？还有他为什么叫冬日战士为“机械人”？
他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但他喜欢Stark Phone。他回忆着史蒂夫对史塔克的评价（“有趣，有能力，但有时不太好相处”），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和他行为相符的关键来——但还没等他找到，又一条简讯就发了过来。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6
原来你不是真的机械人？太好了，为此欢呼。你看起来比史蒂夫要会说话多了，他第一次的时候告诉我“我不懂这玩意儿该怎么用而且说实在的它长得有点丑”。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Stark Phone当然有趣，但它的生产者就在这儿呢。这儿，我，本人。有什么想表示的吗？
收件人：巴基 下午6：17
谢谢你。它很棒。你也一样。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6：17
OK，行，懂了。看来不是每个它的使用者都像我一样有趣的嘛。
他的意思也许是“无趣”。冬日战士觉得这可能就代表着对话结束了，于是他回复了一个“:)”过去，随后查看了一下史蒂夫是否有发消息过来。史塔克的对话框一直保持着安静状态，当他准备按灭屏幕时，史蒂夫给他传了一条简讯。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20
[图片]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21
在结账了。排队的人很多，可能得晚点才能到家。想要再吃点零食吗？
收件人：巴基 下午6：22
不急。注意安全。香辣脆脆鸡汉堡？
发件人：史蒂夫 下午6：24
收到。不要热橙汁？;)
收件人：巴基 下午6：24
不要热橙汁。
收件人：史蒂夫 下午6：25
了解。
他按灭屏幕，横卧在沙发上，开始看他昨天没看完的《脱衣舞娘大战狼人》。三十分钟后，门外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史蒂夫回到了家，棒球帽乱糟糟地扣在头顶上，脸上带着擦伤，手里还拎着两大包东西；他站起来，去把史蒂夫手里的外带食品袋拿走。
“我觉得你更应该帮我提一下购物袋，而不是忙着吃汉堡。”史蒂夫抱怨道。冬日战士耸耸肩，把食品袋子放到茶几上，帮史蒂夫拎走了那两个满满当当的袋子。
史蒂夫换掉鞋子，边脱夹克边往沙发边上走。冬日战士把购物袋放进厨房，看着史蒂夫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把脸转向电视屏幕。
“搞什么？”他哼哼道，“这什么电影？脱衣舞厅？你看这个干什么啊，巴克？”
“随便找的。”冬日战士说。史蒂夫哼了一声，从沙发里爬起来，找到他自己的位置重新坐好。
冬日战士坐到他身边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史蒂夫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他发短信的时候口气还很正常，而现在他情绪焦躁，脸上还有伤。他做了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跟那个外星人打架了？”他想了想，开口问道。新闻上并没有报道复仇者联盟出动执行任务的相关信息，史蒂夫也没有跟他提，排除这个可能的话，就只能是史蒂夫又跟他那个没轻没重的外星队友没轻没重地切磋了一下。但史蒂夫听到这话之后笑了起来，还摇了摇头。
“没有，”他说，“索尔这两天刚回来，还没有参加训练。就只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一起车祸。一辆车差点撞到一个女孩，所以……嗯哼。”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那里的擦伤不是很严重，但冬日战士还是看到了泥土和血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头。
史蒂夫叹了口气，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伸开了胳膊。
“回来得比预想的晚了点……购物袋在被我扔到地上的时候破掉了，我又抱着东西回去拿了两个新的。”他慢吞吞地说，“然后……我检查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我把一点东西不知道丢在哪儿了。”
冬日战士看着他。史蒂夫很大声地叹息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套子，”他说，“我买了两盒新的套子。巧克力味的。本想今晚试用一下，可我把它弄丢了。这可怎么办啊，巴克？”
他说话声音很大，而且语气刻意，冬日战士甚至都能看见他在手指的缝隙里偷偷看他。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史蒂夫，只希望他别再做那种傻事了。
“提醒一下，你二十一岁的时候几乎天天用这招。”他干巴巴地说。
史蒂夫把手从脸上拿下来，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看向冬日战士，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所以？”他微笑着说，“你二十二岁的时候从来不戳穿我。而现在你要拒绝我了吗？就因为我不再是二十一岁了？”
“如果你二十一岁的时候不是做完就抱着我倒头睡觉而是肯让我清理一下的话，我不会拒绝你的。”
史蒂夫脸上的笑容弧度越来越大。当冬日战士开始觉得他有点烦人时，他把自己塞进了沙发的扶手角里，揉了揉脸。
“好吧，只是开个玩笑，”他微笑着说，“我没准备今晚就做……我们前天晚上才做过，太频繁了对你不是很好。不过套子我是真弄丢了，我回到那条街上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它们。”
冬日战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套子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只要他想，没有套子他照样能做。但史蒂夫对那玩意儿却异常执着。还在布鲁克林时他总千方百计想要无套性爱，而现在，如果没有套子他甚至能硬生生忍住欲望，跑出去买盒套子再回来做。
冬日战士不知道这七十年里史蒂夫是出了什么毛病，但他知道，如果今天晚上史蒂夫不想做，他就再没有机会了。于是他盯着史蒂夫看，试图确认他是否真的不想就今晚做爱。
“呃。”史蒂夫说，“怎么了，巴基？”
冬日战士没说话。史蒂夫不安地挪了挪位置，皱着眉头看向他。
“饿了？”他试探着问，“还是别的？——因为我受伤了吗，巴克？”
这是一部分原因啦。看到史蒂夫受伤总让他不好受，但既然他做了好事，冬日战士就没有指责他的理由了。他就是想确认一下今晚要不要做爱，可为什么史蒂夫还是想不到那里去？
冬日战士瞪着他。史蒂夫迟疑了半天，最终凑过来，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好啦，巴克，”他说，“没事的。只是擦伤而已。明天这里就会看不出来了。你没在生气吧，啊？”
“没。”冬日战士说。他盯着史蒂夫思考了三秒，最终确认史蒂夫确实没有做爱的打算——于是他把自己塞回沙发里，开始吃那个香辣脆脆鸡汉堡。
史蒂夫在他旁边叹了口气。他也拿了一个汉堡，把肩膀靠在冬日战士的左肩上，跟他一起看起了电视。
“一个问题，巴克。”当电影里的脱衣舞娘用一支钢笔杀死了狼人时，史蒂夫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转向了冬日战士的方向，“你在简讯里打的字比平时和我说的话要多。为什么？”
冬日战士慢吞吞地咀嚼着汉堡，耸了耸肩。
没有原因。他确实不爱说话，也不擅长表达想法，逃亡时一个人的日子过得久了，也就习惯了沉默。接触史蒂夫之后他在试着改变，至少他认为现在他说的话比以前的要多得多了——但有时候他还是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而传简讯是他把想法表达出来的最直接的手段。
于是他说：“简讯比较方便。”史蒂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再说别的，转过头去继续看电影了。
他们一直很耐心地看电影，直到电影剩下最后十五分钟时，史蒂夫终于忍不住睡着了。因为——说实在的，电影很无聊。如果不是因为脱衣舞女，冬日战士也懒得看它。
他喝光了第四杯热水，在电影播放片尾字幕时回头去看史蒂夫。史蒂夫窝在沙发里，头向一边歪着，睡得很香；冬日战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站起来，把他们吃完留下的垃圾收拾干净。
他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史蒂夫还是没有醒。于是他走过去，半跪在沙发前，盯着史蒂夫微张的嘴看了几秒。
“傻瓜。”他小声说。趁着史蒂夫还没醒来，他扶住沙发边缘，探身过去，轻轻亲了亲史蒂夫的嘴巴。
史蒂夫在三分钟之后醒来。他醒时还带着点睡多了的迷茫，足足在沙发上缓了两分钟，才起身去厨房做饭。冬日战士窝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摆弄他的手机。
一声铃响。他打开消息栏，发现新简讯来自“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晚上8：11
好吧。我得说句实话了，我对你有点好奇。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跟史蒂夫来一趟大厦？我有个想法需要验证。
啥。为啥。史塔克想干啥？
收件人：巴基 晚上8：11
啥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晚上8：11
别拒绝我。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很简单，也不会拘留你什么的，只是要你的那条胳膊和你的半个身子在我实验室里待上一会儿，如何？你的好朋友可以在你旁边一直陪着你。
什么。什么实验室。史塔克想要他去实验室——？
收件人：巴基 晚上8：11
不行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晚上8：12
为啥啊？为啥啊？为为为为为什么——？你是个机械人，而我需要做这方面相关的研究。不会少你好处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收件人：巴基 晚上8：12
我不是机械人
发件人：聪明绝顶的天才托尼·史塔克 下午8：12
没差啦。我只是想要你那条胳膊。考虑一下？
收件人：巴基 晚上8：12
不
没等史塔克回复，冬日战士就关上了手机。在呼吸频率转变成过度呼吸之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右手插进前额的头发里，紧紧抓住自己的发根。
冬日战士清楚史塔克没有恶意。史蒂夫对他提到过史塔克的性格和某些习惯，也提到过史塔克帮过他很多，而他也仍记得霍华德。他知道他不该这么粗暴地拒绝史塔克，毕竟他对自己的手臂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或者说，他甚至希望能有人帮他把手臂去掉。但他仍然没法接受那个。
实验室。史塔克提到了实验室。这个单词让他心跳加速，让他感到紧张——他不能。他不想要实验室。
他用力吸入空气，让它在胸腔停留五秒后，再把它长长地吐出。来回重复五次后，他的心跳频率和视物状况总算恢复了正常。当耳朵不再微弱地嗡嗡鸣叫之后，他听到厨房那头传来细碎的铁器磕碰声。他探过头去，看到史蒂夫正站在大敞的推拉门边，专心清洗着水槽里的厨具。
看到史蒂夫让他感觉好了很多。他盯着史蒂夫的身影看了一分钟左右，等到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后，他打开手机，忽略了史塔克发来的几条未读消息，点开了史蒂夫的对话框。
收件人：巴基 晚上8：17
想做爱。就今晚。无套的。
厨房里传来一声铃响。清洗厨具的声音停下了，十秒钟后，史蒂夫的脑袋从厨房里探了出来。
“巴克！”他喊道，冲冬日战士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什么意思啊？”
冬日战士看着他，耸了耸肩。
就是那个意思啊。他这次用的是英文，史蒂夫没理由再看不懂了吧？
“不管你想干什么，巴克，我们得先吃饭。你今天怎么啦？上次你砸坏了床板，我还没来得及修——”
靠。闭嘴啦。
（2）
三十米以外的休息区传来一声铃音。
“停一下。”史蒂夫喊道，他举起盾，挡下索尔迎面袭来的一击。索尔后退了几步，收起妙尔尼尔。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为什么突然停下？”
史蒂夫没回答。他翻出训练场的围栏，抓过毛巾胡乱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就小跑去不远处的休息区。他很肯定他的手机刚刚响了一声，而那声响很可能是来自巴基传的简讯。
索尔站在场地中间，迷惑地看着他。
“不打了？”他说，“我们才刚刚练了两个小时。”
“抱歉。”史蒂夫说。他手上有汗，试了几次都没能划开手机屏幕，他只好再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才把手机打开。巴基的简讯立刻跳了出来，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慢吞吞地在椅子上坐下。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08
[图片]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08
想起该怎么做了。在弄这个。
照片里是切得整整齐齐的牛肉块，旁边的炉灶上炖着一锅汤。史蒂夫把额上流下来的汗抹掉，双手捧起手机，开始打字。
收件人：史蒂夫 上午11：09
那很不错啊。我能喝到它吗？:D
索尔从场地里翻出来，大步朝休息区走来。他在史蒂夫身边坐下，一边用毛巾擦他被汗水浸湿的长发，一边打量着史蒂夫手里的手机。
“你什么时候迷上了手机？”他隆隆地说，“你说过它是废品。”
“呃，就前几天的事吧。”史蒂夫回答。巴基还没有回他的消息，于是他锁上屏幕，把手机放在腿上，抬手去擦头发。
索尔注视着他腿上的手机，笑了一声。“手机。”他说，“我曾经想弄一个手机玩玩，但是托尼不让我用。他叫我‘去玩你的乌鸦’，可米德加德没有神鸦。这星球比起阿斯加德来还是有些贫瘠了。”
“唔。”史蒂夫说，不知道该怎么接索尔的话，“乌鸦。挺不错的。它们……嗯，很长寿。”
“它们能传信。”索尔说，“传达消息，传送战报，它们是我们最得力的信使。据托尼说手机也有这个功能，但我认为他在扯谎。它是‘废品’，是不是？”
史蒂夫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废品，”他笑着摇了摇头，“天啊……对，我以前确实那么说过。不过……嗯，手机也确实有传递消息的功能。而且我觉得——唔，它传消息的速度应该比神鸦要快一点吧。”
索尔看手机的眼神变了变。
“噢。”他慢吞吞地说，“不错。它也有神鸦之神力吗？”
“呃。这个没有，但它可以传简讯——连网络，什么的。可能比神鸦多了几个功能。”
“简讯。”索尔重复道。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史蒂夫的手机看，当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的时候，他明显被吓了一跳。史蒂夫划开手机，向他展示简讯的界面。
“你看，就是这样。”他解释道，“这是简讯。你可以和你想聊天的人在这里打字……然后发送出去。相当于传信，不过比传信的速度要快。还是很方便的。”
“喔。”索尔兴致盎然地说，“我见过它。达茜经常用‘简讯’。它能显示思念之人的样貌，对不？”
“呃，差不多吧，”史蒂夫回答，“显示样貌的可能是视频通话，不过也差不多少了。简讯传递的是文字。”
“它很神奇。”索尔大声说。史蒂夫笑了起来，点开巴基的聊天界面，查看最新收到的消息。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1
只是尝试。我不知道它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如果难喝，我会自己喝掉。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3
[图片]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3
我好像把糖和盐搞混了，而且我忘了放黄油。这锅没有上次你炖的那锅香。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4
我尝了汤。太咸了。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4
它很恶心。尝起来像屎。
史蒂夫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脸上的笑容。他努力让嘴角保持在一个适当的弧度，换了个姿势，把手机放在腿上打字。
收件人：史蒂夫 上午11：15
别这样说它。你可以留着，我晚上回去会把它喝光。
发件人：巴基 上午11：15
在尝试补救。
收件人：史蒂夫 上午11：15
加油，巴克。很简单的。:)
收件人：巴基 上午11：16
:I
“你在和思念之人传‘简讯’。”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史蒂夫吓得抖了抖手，他转过头去，发现索尔正暧昧地看着他。
“呃。”他说，“什——”
“思念之人。”索尔重复道。神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微笑，仿佛看穿了史蒂夫的想法。史蒂夫红了红脸，把手机屏幕按灭。
“就是，呃。巴基。”他摸了摸鼻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的……朋友。”
他拿不准该如何向索尔介绍巴基。到目前为止，知道他和巴基真正关系的人只有山姆和弗瑞——他知道巴基还没做好准备，而他也没打算过早就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巴基还需要时间来缓冲，他也需要再做更多的准备，以防巴基再次被伤害。
但此刻索尔看他的眼神让他心虚。如果他想保密，这事就绝不能让索尔知道——索尔知道了以后全宇宙人都有可能知道。所以他清了清嗓子，挺起了胸膛，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更有说服力。
“噢。”索尔说，“巴基。你的那个——”
“好朋友。”史蒂夫立刻说。索尔了然地挑了挑眉，目光飘向了他的手机屏幕。
“你们关系很好。”他意有所指地说。史蒂夫努力控制着把脸埋进自己胸口的欲望，从喉咙里憋出了一声“嗯”。
“放轻松，史蒂夫。”索尔说，“那很正常。我们在阿斯加德从不拘束。如果喜爱，我们会直接坦白爱意。你可以尝试牵手，亲吻，或者喝醉——”
史蒂夫很想用手捂住脸。“嗯，”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会的。就。谢谢你，索尔。但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传简讯只是因为——”
“因为你思念他。”索尔低声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理解，史蒂夫。我也在思念某人，这时我只希望米德加德能有一只神鸦来传信——可惜这儿没有。而你不同，你有手机，你能传‘简讯’。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史蒂夫。”
“噢。”史蒂夫红着脸说。他只觉得这回他算是彻底搞砸了——不管怎么说，索尔猜对了真相。如果他圆不回来这个谎该怎么办？巴基会不会感到恐慌？他倒不介意被弗瑞宰了吃肉，但如果这会让巴基受伤，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该怎么让索尔相信巴基只是他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靠回椅背上，喝了一口精力饮料，试图给自己找些灵感。索尔看了看他，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垂头丧气的，史蒂夫。”索尔说，“你还年轻，机会不少。抓紧你的爱人，别让他离开。”
史蒂夫捏着饮料的瓶子，看向索尔的脸。几秒钟后，他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我会的。”
他们又在原地休息了五分钟，随后就回到训练场上，进行第二次短时对战。很显然朋友有了暗恋对象这件事大大鼓舞了索尔，雷神在今天的训练里明显要比往常更加兴奋，也更加卖力。一场打完之后，史蒂夫脱下被烤焦的上衣，生无可恋地看向他的朋友；索尔则大笑着，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赐你雷神之力，吾友，”他朗声道，“祝你好运，早日与你的好友巴基表明心意。”
“谢了，索尔。”史蒂夫无奈地说。
他们收拾好自己，一起去餐厅吃饭。午餐期间索尔讲了几个阿斯加德笑话，史蒂夫一如往常地没有听懂，幸好几分钟之后山姆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他们拼了个桌，当山姆和索尔热烈地讨论起阿斯加德蜜酒的喝法时，史蒂夫偷偷拿出了他的手机。
那上面有巴基刚传来的几条简讯。他看了一眼索尔，确认他正专心地跟山姆聊天后，他划开屏幕，去查看巴基发来的消息。
发件人：巴基 12：46
[图片]
发件人：巴基 12：46
我把它喝光了。非常难喝。我的记忆出了问题。
收件人：史蒂夫 12：47
我很确定你的记忆没问题，巴克。为什么汤是红色的？
发件人：巴基 12：47
里面加了西红柿。
收件人：史蒂夫 12：47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
发件人：巴基 12：48
它太咸了。我用光了我们现有的糖，但汤依然难喝。也许它不应该加盐。
收件人：史蒂夫 12：48
但它确实得加盐。没关系，巴克，凡事总有第一次。下次你会做得更好。我们的白糖没有了吗？
发件人：巴基 12：48
我脑子进水了才会做这个。
发件人：巴基 12：48
没有了。牛奶也没了。
收件人：史蒂夫 12：49
我一会儿出去买。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下班后一并带回来。
发件人：巴基 12：49
安全套。
这次史蒂夫没有控制脸上的笑容，而是任由它慢慢扩大。山姆和索尔还在聊天，他迅速瞟了他的朋友们一眼，又一次低下头去，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
收件人：史蒂夫 12：50
那可不是吃的啊，巴克。
收件人：巴基 12：50
:I
史蒂夫快要控制不住傻笑了。他抬起头，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尽量不让自己的牙齿露出来；当索尔看向他时，他微笑着拿起披萨，咬了一大口。
“我一会儿可能得去一趟超市，”他说，“你们有什么想要帮忙带的吗？我可以一起买。”
史蒂夫最终还是没去成超市。他们刚吃完午餐，还没来得及消化食物，娜塔莎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们就都滚回了总部。
“有活儿了，男孩们，”娜塔莎在电话里说，“现在就回来。这次可能得大干一场了。”
（3）
发件人：史蒂夫 13：08
工作。不用等我。
收件人：巴基 13：08
收到。
冬日战士按灭屏幕，在沙发上坐下，把电视台转到了新闻频道。
史蒂夫从来都没有让他参与过复仇者的作战，即使他明白如果冬日战士参战，冬日战士将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冬日战士知道史蒂夫有自己的考虑，而且目前看来复仇者们都还很靠谱，根本不需要他来帮忙——但他还是为此担忧。
无论如何，他不希望看到史蒂夫受伤。而史蒂夫又确确实实是个不爱惜自己的混蛋，如果他参与一场战斗，他完全有可能会因为干一些傻事而弄伤自己。这不是冬日战士希望看到的，他曾向史蒂夫要求过作为后备人员和他一起作战，但史蒂夫干脆地拒绝了。
“不行，巴克，”他顶着那张烦人透顶的美国队长脸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回归战斗。现在你是最重要的，别为了我的事再弄伤你自己。我可以保护好自己，好吗？别担心我。”
然而这个混蛋几乎一次都没有履行他的承诺。复仇者的每次战斗冬日战士都会关注，而现代的高科技摄影设备可以很好地保证新闻的转播质量。每次冬日战士坐在电视前看转播，他都会有种直接冲去直播现场和史蒂夫一起作战、作战结束后再暴打史蒂夫一顿的冲动，因为那个小混蛋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但考虑到史蒂夫对他的要求和期望，他又只能忍住冲动，自己一个人在这间破公寓里焦虑地喝热水。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他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想保护史蒂夫，帮助史蒂夫。他想让自己变得有价值，想让自己的能力发挥最大的作用，想为他过去做过的一切赎罪。他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仍然不稳定，但他可以努力调整。冬日战士不想要史蒂夫的保护。
他想要保护史蒂夫。
然而现在他连保护史蒂夫不让他受伤都做不到。他紧盯着电视屏幕，视线在一片混乱与废墟中搜寻，寻找着那个穿蓝色作战服的傻瓜。大批外星巨犬从天空中的传送门跳下，身上泛着恶心的绿光，呲着丑陋的长牙到处乱窜；冬日战士透过屏幕注视着那玩意儿，只觉得刚喝下去的牛肉汤在胃里翻滚。
靠。这东西好恶心，他要吐了。史蒂夫在哪？
他调高了电视音量，听着记者大声报出目前的战况。镜头尽可能地捕捉着每一个复仇者的位置，他看见猎鹰贴着大楼边缘低低飞行，灵敏地牵制住一批追逐他的外星犬。他憋了口气，看着山姆拔枪击中外星犬的脊椎。
干得很不错，威尔逊。但史蒂夫在哪。
镜头转向了街道中间。十几头恶心的大狗——那玩意儿根本不能称作是狗，它甚至连毛都没有，全身上下裹着粘稠的绿液，用它们的利齿和爪子大肆破坏街上的一切东西。“看来这次的敌人并不好对付，”记者语速极快地说，“它们的数量还在增加，复仇者们目前仍未控制住局势。我们——天啊，那是队长吗？”
随着镜头的切换，史蒂夫出现在屏幕下方。他正从一头巨犬的尸体边站起来，制服的左肩被划烂，头盔和制服上溅染着大片血迹。在记者惊呼出声的同时，他猛地转过身，举起盾牌挡住了从他侧方突袭的另一头巨犬。
冬日战士听到了理智断裂的声音。他紧盯着屏幕下方的那片深蓝，试图分清史蒂夫制服上的血迹到底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史蒂夫被那头巨犬撞倒在地，他抬起胳膊，挥盾击中了外星犬的侧颈。
操。史蒂夫受伤了。
史蒂夫用盾边卡住外星犬的口腔，猛地翻身弹起，将外星犬反压在身下，拧腕掰断了外星犬突出的犬齿。下一秒一支箭贯穿了外星犬的眼球，史蒂夫抬起头来，看了看街道西侧的大楼。
冬日战士的目光紧盯在史蒂夫的肩膀上。那里的制服破了个洞，隐约可见逐渐蔓延开来的深色血迹。贯穿伤。6cm。他看着史蒂夫站起来，喘息几秒钟后，再次转身投入战场。
干。他在流血。
史蒂夫砍翻了一头外星犬。他肩背处的布料裂开一个大口子，随着他挥动盾牌的动作，其间狰狞的伤口清晰可见。冬日战士紧盯着屏幕上那片刺眼的深蓝，不自觉咬住了舌尖。
史蒂夫。
画面切换到了另一边。黑寡妇从一头刚被勒杀的外星犬身上滚下来，反手将手中的武器勒向了另一头外星犬的喉咙。冬日战士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随后拿起手机，迅速调出了史塔克的电话。
电话在一声铃响后被接通。
“没空。”电话一接通，那边的声音就快速地说。冬日战士看着屏幕上的钢铁侠俯冲下来，用掌心炮炸翻了几条巨犬。
“史塔克。”他说。史塔克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声。
“我知道我的名字，”他清晰地说，“我的私人电话可不是用来让别人提醒我叫什么的。有话快说，不然我——啊，该死！”
一头外星犬跳起来咬住了钢铁侠的脚。史塔克大声骂了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随后再次大声嚷嚷道：“什么事？我现在没时间理你！”
“我需要一套装备。”冬日战士说。他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拿上备用钥匙和史蒂夫留给他的零钱，准备下楼打车。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咂嘴。
“啥？”史塔克说，“你说你要啥？”
“装备。”冬日战士重复道。他冲出家门，搭上电梯，仰头盯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
“我凭什么给你啊。没时——啊，靠。回来，班纳！”
“就现在。”
“该死的狗。——我刚说什么来着？不行。”
“我给你我的胳膊。”
对面沉默了几秒。
“好吧，该死，”史塔克说，“十分钟后去外围领你的东西，过来帮忙。我受够这玩意儿了。记得你欠我的，机械人。”
“我欠你的。”冬日战士快速地回答。他几步迈出楼梯，飞奔到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史蒂夫踩住脚下不断挣扎的外星犬，用盾牌利落地砍断了它的颈骨。
敌人的数量在不断增多。传送门仍未被补好，更多的外星犬从云层中跳下来，撞翻街上乱七八糟的汽车，成群结队向他们涌来。他拔出卡在外星犬骨缝里的盾牌，快步迎向袭来的狗群。
“克林特。”他说，“四点钟方向又来了一群。我去挡住，你注意这边。”
耳机里传出克林特的声音。“没问题，”他呻吟着说，“这玩意儿还没完了。它们有几头跑上来了，我得换个地方。给我半分钟。”
“警惕。它们有智慧。”他沉声警告道。一头巨犬加速朝他冲来，他迅速拔出腰间的柯尔特，举盾弯腰，从下方射穿巨犬的下颌。
“至少这玩意儿比较脆。”克林特说。他显然仍在翻越途中，几秒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
“找到地方了，”他说，“顶住，队长。我马上——我靠，”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等等，哥们儿。你是谁啊？”
“什么？”史蒂夫说。他还没来得及再次询问，耳机对面就传来一声闷哼。通讯中断了。他挥盾挡住左方袭来的巨犬，用盾牌抵住它直戳他胸口的利牙。
更多的外星犬接二连三地向他奔来。他来不及拔枪，只能靠盾牌暂时挡住巨犬的撕咬。第二只外星犬张开大口向他右侧扑咬，他心一横，举起右臂抵向外星犬袭来的利齿。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右侧的外星犬后脑绽开一朵血花，在他身边倒下；他来不及反应，便迅速抽出柯尔特，抵住左侧巨犬的喉咙开枪。
“克林特！”他喊道，挥开卡在盾牌上的外星犬尸体，迎上另两头奔来的巨犬。克林特没有回答他，但在他抵住敌人的同时，他身边的几条巨犬无一例外，后脑和眉心挨个爆出了绿色的血花。
他放下盾牌，喘息着站稳，低头去查看地上巨犬的尸体。它们的眉心点着深绿的弹孔，位置几乎个个都在正中，在他们凹凸不平的前额上尤为显眼。他抬起头，去后方的楼顶上搜寻狙击手的身影。
“上帝保佑。”他低声喃喃道，“千万别是那样。”
战斗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外星犬显然是耗光了它们的战力储备，在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外星犬的补给陆陆续续地减弱，传送门最终也彻底被关上。他们又花了一点时间去清理街上残留的敌人，而在后半场的战斗里，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狙击手几乎一直都跟在史蒂夫身后——史蒂夫甚至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他抢先一步击杀了目标。
“我不记得我们找了新的狙击手。”当史蒂夫找到托尼时，他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关于后备帮手的事。托尼坐在地上，拆着脚上坏掉的盔甲，抬起头看了看他。
“我们确实没找啊。”他坦然地回答。史蒂夫皱起眉，指向不远处刚刚倒下的外星犬尸体。
“那可不是克林特做的。”他说，“克林特在战斗途中就跟我中断了联络。他一定是碰到了那个狙击手，我甚至都没能确认他的安全——他在哪？”
“你问哪个？”托尼满不在乎地问，“哪个都别来问我，我不知道。我还在心疼我的亲亲宝贝108号呢。”
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寻找着其他人的身影。索尔在不远处跟娜塔莎谈话，山姆和颓唐地坐着的班纳待在一起，在他身边小声说着什么。克林特还是不在。
他呼出气，转过身子，从一地的杂乱和尸体旁边走开。他后背处被外星犬抓挠开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带着一点微痒的痛；他抬了抬胳膊，感受着伤处的程度，就被轻微迸裂开的伤口疼得呲了一下牙。
伤口并不深，应该用不了几天就能长好。现在的问题在于，他必须得确认一下那个狙击手的身份——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么他就必须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他按下耳机。
“克林特，”他低声说，“听得见我吗？”
耳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几秒钟之后，一个不属于克林特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看你身后。”
“什么？”他说。他转过身，右手摸向了腰间的柯尔特；当他看清身后十米外站着的身影时，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巴基站在那里。他抱着一把狙击步枪，穿着神盾局的制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巴克？”他说。巴基没有回答，他迈开步子，大步朝史蒂夫走来。史蒂夫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巴基在他面前站定，并用他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把嘴巴闭上了。
他们对视了十秒。或者说，是巴基瞪了他十秒。他叹了口气，把手枪插回腰间的枪套。
“巴克。”他叹息着说，“我记得我们讨论过——”
巴基抱起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在巴基的目光下卡了壳，瞪着巴基看了几秒之后，他再次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好吧，”他承认道，“我确实不该关着你。我知道你还是需要一点……自主生活的，但我只是觉得战场太危险了。别这样看着我啦，巴克。”
巴基还是没说话。史蒂夫也没指望他回答，他注视着巴基的眼睛，试图从那里面读出巴基的情绪。但巴基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就把视线移到他的肩膀上了。
“噢。”他说。他侧过身去，给巴基展示他肩膀上破损的部分，“没事的，巴克。只是一点划伤，稍微破了点皮，没有伤到骨头。看，已经不流血了。”
巴基皱起了眉，但他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一点。史蒂夫松了口气，再次去看巴基的脸；但巴基只是瞪着他，嘴角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唇。
“嗯。”史蒂夫柔声说，“你想说什么，巴克？告诉我。你在生气吗？”
巴基很明显还在生气。他怒视了史蒂夫足足有半分钟，当索尔开始大声呼唤史蒂夫的名字时，他低下头去，掏出了制服兜里的手机。
史蒂夫在他的嘴角想要上扬的前一秒控制住了它。
“不是吧，巴克。”他说，“简讯？你认真的？”
巴基显然是认真的。他没有搭理史蒂夫，而是解开手机屏幕，快速在简讯界面按下几行字。打完字之后，他抬起手，把手机的聊天界面给史蒂夫看。
收件人：巴基 下午17：01
我没在生气。白痴。去给自己弄点药。
收件人：巴基 下午17：01
我要做爱。就今晚。
收件人：巴基 下午17：01
无套的。
这回史蒂夫是真正无法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了。他摇摇头，强忍住亲吻巴基的欲望，叹息着笑了出来。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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