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I Find You(三)

Summary:冬日战士最擅长的就是隐藏。

※接队二后。并未完全遵循MCU时间线。无逻辑小甜饼,放飞自我。

→篇一 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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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冬日战士在目标家的第一个晚上过得不怎么样。

首先,目标发现了他偷听的事。虽然目标没有因此生他的气或是干脆灭口,但偷听被发现这件事还是很糟糕。尤其是在对象是目标的时候。

好在目标并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和冬日战士尴尬地对视了半分钟之后,目标先回过神来,咳了一声走到沙发前面。

“我还是不太放心,”他把手放在沙发的边缘,抬头看着冬日战士,“如果你坚持要睡在那上面的话,巴克,我希望你能允许我这样做。”

随便怎么做啦。只要不问他为什么偷听。

冬日战士从书柜边爬起来,靠回他的墙角里去。目标似乎认为他是在默认,于是他把长沙发直接抬了起来,将它横过来贴在书架旁边。

这是在做什么。

冬日战士看着目标把沙发挪到书架边上,让它的软垫贴着书架的格子。如果冬日战士现在跳下来,那么他就会落到那个软沙发上。像是个保护措施。

目标认为他需要保护措施?

“这样更安全一点,”目标解释道,“而且如果你想下来了,你可以直接在沙发上睡。”

为什么要在沙发上睡。书架上很好。沙发太软了,不符合他的标准。

“你又在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巴基。你不喜欢这样吗?”

还可以啊。只不过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而已。

“唉。多少说句话吧,巴克。”

不。才他妈的不要呢。

感情在指责冬日战士,说他只是恼羞成怒,他不应该这样对目标。但冬日战士不想管它。

目标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三分钟后,他总算放弃了让冬日战士说话的念头,可能是认识到冬日战士不会回答,或者是仰头太久脖子痛了。他叹了口气,走回他的卧室。

“晚安,巴克,”他站在门口说,“我今晚不会关门。有事你可以直接来房间里叫我。”

不关门很好。目标做得不错,这样更方便他在夜晚监视。

他调整了一下位置。他在书架上可以看见目标的半个房间,可惜的是,他只能看到有衣柜的那一侧,而目标的床在房间的另一边。但至少他还能听到目标的声音。这对士兵来说足够了。

“我在这里好像能看到你。”目标突然说。

什么。

他看着目标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然后目标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大衣柜。

他要干啥。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目标仅凭一己之力把他的房间换了个布置。他把衣柜挪到靠里的那面墙边,又把他的床拖出来挪到了对着门的位置。当他完成后,冬日战士不得不承认,这个布置很好——现在他可以直接看到目标的床了。

目标显然也对自己的布置很满意。他站在床边,打量着冬日战士的书架。“这样我晚上就能看到你了,”他愉快地说,“如果你掉下来,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为什么目标这么希望他掉下来啊?

但冬日战士还是和目标一样满意这个结果。睁开眼就能看到目标——这个事实让他感到愉悦。显然目标也是这么想的。

他看着目标爬上床。目标拉过被子,把它盖到自己腿上。他坐在那看了冬日战士一会,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我会留一盏灯,”他说,“如果你想下来的话,注意看着路。”

冬日战士喜欢那盏灯。它的灯光是黄色的,不像白炽灯那么刺眼,被灯罩罩住后透出来的光很温暖,能让冬日战士想到热水,或者夕阳。它把目标的脸也照亮了。现在目标看起来也很暖和。

可以确认:床头灯也很好。

“晚安,巴克,”他听见目标说,“做个好梦。”

目标又看了他几秒,躺下了。冬日战士一直看着他,直到确认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进入睡眠状态后,他才靠回自己的墙角,闭上眼睛。

现在冬日战士也可以进行休眠了。
   
    
 冬日战士做了个梦。

一个他从没有做过的梦。在梦里,他不是「资产」,也没有手术、任务或惩罚。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小男孩。

这很奇怪。冬日战士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也许和「资产」一样,没有思想,没有自由,只会服从命令和执行任务。但梦里的他既不像「资产」,也不像现在的冬日战士。他很活跃。冬日战士能感受到他的情绪,那种快乐从他的身体里溢出来,连带着冬日战士的感情都在蠢蠢欲动。

冬日战士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看着自己跑过一条老街道,周围的景色匆匆在他眼前掠过。街景很熟悉。他想仔细看看它们,但他没办法停下脚步。他被自己的双腿带着向前奔跑,直到他拐进一个街角,看见前方站在铁栅栏前的男孩。

他见过那个男孩。金发,蓝眼睛,瘦弱的身材。他注视着冬日战士,嘴角噙着笑容。

“巴基。”他叫道。

那是目标。一个疑问在他脑海里出现:为什么目标看起来是那样的?

他还是没有停下。他在目标身边跑过去,转过身倒退着小跑,冲目标挥手。

“来找我,史蒂夫!来吧,我们来捉迷藏!”

那不是冬日战士的声音。它很熟悉——冬日战士听见过那个声音。但他不记得。

那是谁?

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他想停下脚步,去接近目标,但他的身体不受他控制。他看着目标转过身,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离目标越来越远。他突然感觉到了慌乱。

“一。”

不。等等,停下。

“二。”

不要转过去。看着我,史蒂夫。

“三。”

不。不不不不

目标和街道在他眼前消失了。黑暗和寒冷将他吞噬。他看不见任何事物,但他能听见耳边混乱的声音。他听见炮火的轰鸣,听见人群的怒吼和咒骂。一个男人在说德语。

什么

有人打开了铁门。他在一条黑暗的走廊上被拖行。耳边传来铁门开关的吱嘎声。冰冷的床,手铐和束缚带。

耀目的灯光刺穿他的眼皮。他被迫睁开双眼,眼前是他见过的那张脸。他看见他恨之入骨的那个矮个子男人。他为什么在这里?

“——记录数据。”

什么。停下

“开始实验。”

不。求你停止

疼痛刺穿了他的骨髓。针剂注入体内的痛感几乎使他窒息。他想喊叫,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肮脏的天花板在他眼前旋转,恍惚间听见爆炸声和人群的喧嚷。

史蒂夫

“……32557038……詹姆斯·巴恩斯中士……”

找到我,史蒂夫

“巴基!”

目标的声音很清晰。它好像就在他耳边,但很快它的尾音就被熊熊烈火的燃烧声吞噬,伴着烈火的灼烧声逐渐退远。冬日战士只来得及看见目标的脸,随后目标就离他远去,转身旋入狂欢着的人群中。

史蒂夫?

无数声音在他耳边掠过,人群在他眼前飞速旋转。他们变成了森林,变成了河岸,变成了炮火纷飞的战场。恐惧和焦灼涌上他的心头。他看见目标站在他身前,他伸手去碰,却抓住了冰冷的铁杆。

战场幻化成了雪山。耳边嘈杂的声音此刻全数消失,他被刺骨的寒冷包围,耳边只剩几乎吹破鼓膜的冷风和火车运行的咔哒声。

这是哪?

冷风灌进他的耳朵。恐慌、无助、绝望,无数情绪在一瞬间涌上他的大脑。他紧紧抓着手中的铁杆,却感觉自己随时会坠落。

车厢在晃动。目标的脸就在他眼前。他抬起头,看见目标朝他伸出手。

“抓住我的手!

史蒂——

他手中的铁杆在下一刻与车厢分离。他猛地伸出手,却无法碰触到目标的手指。

“巴基!”

目标的嘶吼从耳边传来,很近,但他却只能看着目标离他越来越远。失重感几乎使他窒息,坠落的一瞬间寒冷迅速麻痹了他的身体和大脑。他在最后一刻只来得及看见目标脸上的痛苦和惊惧。

史蒂——

“巴基?巴基!”

他的头在痛。他坠落至崖底,可后背触及的不是冰雪,而是一片温暖的软垫。他睁开眼。

目标的脸出现在他头顶上方。他还穿着睡觉时的睡袍,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冬日战士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恐。

怎么回事?

“你刚刚在尖叫。”目标哑着嗓子说。

目标说得应该没错。喉咙很痛,冬日战士刚刚一定不遗余力地使用了它。他伤害目标了吗?

“你从柜子上掉下来了,”目标说,“就是刚才的事。”

他掉下来了?

理智告诉他目标说的是真话。他身下确实是沙发垫,不是冰雪,也不是地面。他没有坠落?

“我刚才把沙发挪过来的决定是对的,”目标嗓音干涩地说,“不然你这会儿就该躺在地板上了。不说句谢谢吗,巴克?”

冬日战士注视着他。目标看起来很疲惫。他的脸在冬日战士的梦境中出现过这么多次,可这个表情冬日战士还是第一次见。

目标刚刚很痛苦?

他的感情又躁动起来。它提醒着他,梦里的目标也很痛苦。为什么他们会痛苦?

“你可能需要点水。”目标说,“在这等我。”

目标站起来,拖着步子走进厨房。冬日战士听到了水注入杯子的声音。五秒后目标再次出现,手里拿着两个白瓷杯。

“喝了它,”目标把杯子递给他说,“你一杯我一杯。”

杯子里面是热水。它在掌心里发出的热度让冬日战士感到安全。他喝了一口,感觉到热流顺着他的喉咙下去,一路温暖了他冰冷的内脏。

这让他闷痛的胸口和抽搐着的胃都感觉好了很多。他又喝了一口。

目标坐在他旁边。他也捧着一杯热水,但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的眼睛低垂着,嘴唇发白,头压得很低。他看起来很不好。

这可不太妙。这个房子里有一个绝望的人就很够呛了,不要两个一起来吧。

战士。说点什么?

“我梦见你了。”冬日战士说。他的嗓子还在痛,声音听起来哑得厉害,而且在发抖。这个声音太难听了,恶。但就先这样吧。

目标抬起头,转过脸来看向他。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冬日战士在那双蓝眼睛里看到了悲伤。

悲伤?不要吧,目标。还是说他真的伤到目标了吗。

但目标看起来还可以。除了头发有点乱之外,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那他为什么不高兴?

“你刚刚喊了我的名字。”目标低声说,“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他低下头,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别这样啊,目标。你这样我怎么办。

“我很后悔,巴克。”他听见目标闷声说,“我应该更早点找到你。”

更早?那可不行。更早时候的「资产」还没摆脱指令呢。「资产」可不会手软,他会宰掉这个小混球的。那样冬日战士现在就得不到热水和汉堡了。

“你已经找到我了。”冬日战士说。目标抬起头,用那双蓝眼睛注视着他。感情在蓝眼睛的召唤下苏醒过来,不安地躁动着,试图怂恿冬日战士干出一些蠢事。

实际上,它已经快要成功了。因为它让冬日战士有了一种很奇怪的冲动,想要拥抱目标。

抱抱?靠。算了吧,士兵。你会把他勒死的。

幸好目标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他微微张开嘴,凝视着冬日战士。过了一会儿,他才移开视线,露出一个微笑。

“是啊,”他低喃道,“我已经找到你了。”

看。理解这个不是很简单嘛。这就没理由再不高兴了吧?

之后的十分钟里,他们就沉默地坐着,喝光杯子里的热水,让时间和热水来修复他们刚刚崩溃过一次的精神。冬日战士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熬过恐慌发作后的抽筋和窒息,但有了热水之后,他恢复的效果显然比等待疼痛过去要好得多。

热水对恢复情绪非常有帮助。喝完一杯之后,冬日战士的心跳已经能慢慢地恢复正常频率,右臂和小腿也不再抽筋了。梦里的那些令他恐惧的场景渐渐从他的大脑中淡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满足。现在目标看起来也比刚才要好上不少了。

事实上,冬日战士醒得太早了。现在刚刚凌晨一点。但经历了刚才的事后冬日战士是绝对不想再睡觉了,好在目标的想法和他的相同。

“睡不着了,”当冬日战士看向目标时,目标提议道,“再来一次热水澡怎么样?”

绝妙的主意。

他们又回到了浴室。目标往浴缸里放上热气腾腾的水,冬日战士则用他最快的速度脱掉了目标给他的睡衣。他没忘记要在腰间围上毛巾,虽然他不太喜欢这样做,但至少这么做后目标看起来就没那么奇怪了。

热水放够之后,他们一起迈进了浴缸。被热水包围住疼痛的身体的感觉非常好,当他们坐进热水里的时候,他听见目标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热水因为他们的进入稍微溢出来了一点。好在目标家的浴缸足够大,它足以让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里面,只要蜷着腿就能不碰到对方,还算不上很挤。

这时冬日战士的脑子里出现了另一个浴缸。和这里的不一样,那个浴缸很小,很旧,外部已经开始有了细细的裂纹,但它很干净。冬日战士甚至能模拟出坐在浴缸里的感觉。不是很热的水,空间很小,如果他想坐进去,就不得不把腿蜷到胸前。因为对面还坐着另一个人。

他抬起头,发现目标正靠在浴缸沿上看着他。这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目标的脸和他记忆里的那张脸很像。他们都坐在浴缸里,抱着双腿,靠在缸沿边。他们都有蓝色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只不过目标的脸更成熟,而记忆中的那张脸更瘦削、更稚嫩。

但他们看着他的眼神是一样的。

热水漫过他的胸口,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轻轻波荡。它们包围了冬日战士的肢体,洗去他身上黏腻的冷汗,同时也驱散了他体内久留不散的寒气。冬日战士往下滑,把脖子和下半张脸都浸进水里,好让它们也能被温暖。

如果热水的功效和之前一样神奇,他希望泡完热水之后,他就能知道该怎么才能处理他的那些记忆。这样一直下去他和目标都会疯掉的。

目标还是注视着他。他没有把整个身体都泡进水里,还剩半个胸膛都露在水面上。有那么一会儿冬日战士还以为他不喜欢热水。可是谁会不喜欢热水?难道他又心情不好了吗。

“我刚刚很后悔。”目标突然说。

冬日战士抬起眼睛看着他。目标的表情很平静,冬日战士看不到任何代表他心情不好的征兆。

为什么目标要后悔?明明跟他没关系。

“我只是想——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或者如果我能抓住你的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抓住谁的手。梦里那个他吗。

冬日战士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没有答话。目标发出一声叹息。他仰起头,靠着浴缸边缘慢慢下滑,和冬日战士一样把脖子也浸进水里。

水漫过了冬日战士的鼻梁。热水让他疲惫的大脑很困倦。他下意识呼了口气,一个气泡从水面上出现,咕噜一声,破掉了。

等等。这好像很有趣。

他又一次呼气,一连串的气泡在水面上翻滚。咕噜噜噜噜。

目标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冬日战士,看起来忘记了刚才那件让他难过的事。效果不错。

“巴基,你在干什么呢?”

干什么?玩泡泡。

冬日战士从水里钻出来,露出下半张脸。目标把脑袋靠在浴缸边上,脸上带着微笑。

“来试试。”冬日战士说。

他看着目标也把脸埋进水里。这感觉很奇异。感情没有要求他做这种事,但他确实很想让目标开心。他的身体告诉他,他曾经这么做过,而且做过很多次。也许这能让目标快乐一点。

目标在水里呼气。两秒钟后,咕噜噜噜噜,一串气泡涌上来。

那串气泡最后断掉了,因为目标在水里笑了出来。一个很大的泡泡升上来,在碰到水面时破碎掉。

目标把脸探出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角是弯着的。不错。

“哎。真怀念啊,这个。我们有好久没这么干过了。”

啥。目标也玩过这个吗。

“你还记得吗,巴克?以前在布鲁克林的时候。每次我们洗澡你都会提议玩这个。你吐泡泡的时间总是比我的长,因为我没办法憋气那么久。”

布鲁克林。布鲁克林?

一些零碎的片段从他眼前闪过。老旧的公寓,简陋的浴室,刚刚的那个旧浴缸。两个人。冬日战士看不到自己,但他能看到对面的小型目标。

“你不能总这样啊,巴基,”小型目标的声音在抱怨,“你明知道我会输。”

“愿赌服输啦,史蒂夫。今天的碗你来洗。”

那就是巴基吗?他听起来很好啊。但为什么他会看到巴基看到的东西。

还有更多。更多关于洗澡的事。关于永远不够用的热水,关于目标的疾病的讨论,关于身体接触——第一次亲吻——互相碰触——

“巴基?”

目标的声音把那些画面打断了,冬日战士来不及看到更多。他抬起头,发现目标正担忧地看着他。

“你发呆的时间有点久,”他皱着眉头说,“如果你不舒服——”

“看到了关于洗澡的事。”冬日战士说。

目标疑惑地看着他。

“洗澡?”他说,“我们确实在——啊。”

他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目标的情绪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你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吗,巴克?”他柔声说,“我们一起——在我家的浴缸里?”

算是吗。他看到的是巴基看到的东西。如果他是“巴基”的话,那就确实是想起来了。但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啊。

唉,算了。

他点点头。目标微笑起来了。

“太好啦,巴克。这是好事。”

赞成。这确实挺不错的,看到“巴基”和“史蒂夫”让冬日战士感到——愉悦。他不知道这愉悦感是在哪里来的,但目标显然也喜欢他看到这些。他和目标一起,这就变成了双倍愉悦。

好耶。

他们继续泡热水,直到水变冷掉为止。从浴缸里出来之后冬日战士感到浑身轻松。刚刚发作后带来的肌肉僵硬和抽筋已经被热水赶跑了,现在的冬日战士又能变回那个矫健的冬日战士了。热水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当然啦,这个排名里面不包括目标。

他们吹干头发,回到客厅里时,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半。目标正为刚才的事高兴着,看起来没那么憔悴了,反而比睡前还要精神了一点。

“你还想睡吗,巴克?”目标问,“如果你想睡,可以去我房间睡。但是别再睡在柜子上了。”

冬日战士摇摇头。四个小时的睡眠足够了,而且他不想再做梦。避免做梦的最好方法就是不睡觉。

“好吧。那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点头。泡热水对恢复情绪非常有帮助,这话他说几次都不会腻。

“很好。想做点什么吗?”

这个问题把冬日战士难住了。毕竟在这之前,他的自主选择权最多是用在两到三个现有的选项之间,这让选择变得很简单。但“想”这个范围太广泛了。他想做什么啊?

他冥思苦想起来。目标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三分钟之后,他才好心地给了冬日战士一个选项。

“巴克?你觉得看会电视怎么样?”

电视。冬日战士在商店的橱窗里看见过电视,那里面曾经出现过关于目标的报道,还有他的同党。他现在还能在里面看到目标吗?

“好啊。”他说。

目标的心情显然变得更好了。他们把沙发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这次冬日战士也帮了忙,没让沙发再狠狠地磕在地面上。随后目标打开了电视。

看电视其实也就那样了。深夜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而且也不会播新闻。没有新闻就代表没有目标,所以冬日战士很快就对电视失去了兴趣。

但和目标待在一起的时间很不错。目标为他们煮了一壶牛奶,还拿来了好多枕头和毯子。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就窝在沙发上,把枕头垫在脑后和腿弯里,用毯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隔着毯子用脚挨着脚,一边看无聊的节目一边喝热牛奶。

冬日战士认为自己在享受这个过程。他很平静,这可是他有了自主意识以来很少能感觉到的。但在跟目标接触之后,这种情绪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了。这是好事。

可以确认:目标很神奇。想要进一步了解。

凌晨两点半,目标喝完了第四杯热牛奶,开始打哈欠。当冬日战士看向他时,他把第六个哈欠憋了回去,并声称:“没事的巴克,我不是很困。”

十分钟后,目标睡着了。他歪着脑袋,手里的杯子滑落到大腿上。

是谁刚说他不困的啊?

冬日战士靠在枕头里,注视着熟睡的目标。目标的睡相很安静。他没有打呼噜,也没有说梦话或者咂嘴巴,只是安静地呼吸着。这很熟悉。

冬日战士能想起另一个睡着的目标“史蒂夫”。小小的,蜷缩在单人床上,脸颊通红,眉头紧皱,呼吸声急促而粗粝。那时的巴基在做什么?

目标动了一下肩膀,把头扭到另一边,又一次沉入了梦境。毯子从他的脖子上滑落到腰部。冬日战士鬼使神差地站起来,轻轻拿走目标手里的杯子,把毛毯重新为目标拉到脖颈。

他想起来了。那时的巴基也会为史蒂夫做这个。但与冬日战士不同的是,在为目标盖好毯子以后,巴基会弯下腰,在史蒂夫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注视着目标的额头。目标在睡梦中皱起了眉毛。冬日战士站在那里,盯着目标看了一会儿,最后重新回到沙发上,轻手轻脚地躺好,把毯子拉到了鼻梁。

(8)

目标是在早上七点半左右醒来的。

他醒来时,冬日战士正在看早间新闻。九头蛇最近很安静,目标也没有再去参加什么团体活动,所以新闻里面对他而言都是些没用的东西。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会。

“巴克?”他听见目标在叫。他转过头去,发现目标正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头发乱糟糟的翘着,脸上的神色很茫然。

早上好啊,目标。

“哇。我睡着了。”目标低声说,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现在是几点了啊?”

“七点三十八分。”冬日战士回答。

目标因为这句话咧开了嘴巴。

“天啊。我本来不想睡的。你睡着了吗,巴克?”

冬日战士耸耸肩。显而易见吧,如果他睡着,现在的目标可能已经被他掐死了。

“好吧。”目标说。他翻身坐起来,把毯子从腿上掀开,看了冬日战士几秒。

“你饿了吗?”他问,“我去弄点吃的。”

冬日战士其实没感觉到饿。他喝了很多牛奶。但当他看到目标的表情时,他还是向感情妥协了。他点点头。

目标站起来,脸上带着笑容。他走进厨房,冬日战士则把目光移回电视上,继续听有关国际会议的报道。

目标很快就做好了早餐。他弄了煎鸡蛋和火腿三明治,还有煮好的热牛奶。他们在餐桌上吃完了早饭。可以确认:火腿三明治也很好吃,仅次于汉堡。这顿饭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冬日战士的头发过于顺滑,总是会在他低头时被吃进嘴里。很烦人。

总的来说,这顿早餐还是很不错的。吃完它们之后冬日战士感到精神振奋,而且目标看起来也很开心。但吃完饭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了。

在目标打电话的空当,冬日战士回到了他的书架上,并发现书架边的墙壁上有十几条极深的划痕。看起来像是金属臂干的。

靠。他把目标的墙挠破了?

他不动声色地靠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墙上的痕迹,并把书架上的墙灰堆到角落里去。等目标打完电话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把墙壁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目标看起来完全没有怀疑他。非常好。

但是目标的眉毛又皱起来了。他看了冬日战士一会,似乎是想要他下来,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巴克,”他犹豫着说,“我得出去一下……有一个会议。你能等我回来吗?”

能啊。在目标回来之前冬日战士保证能把墙壁补好。

“我保证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回来。你在家里会——会不适应吗?”

为什么不适应。这里还不错啊。如果有他的刀子在就更完美了,但冬日战士可以确定他能保护好自己。

“唉。多少给句话吧,巴克。”

“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冬日战士就后悔了,因为目标看起来又一次被刺激到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在书架上,他毫不怀疑下一秒目标就会冲过来,用他的胸肌第二次糊住冬日战士的脸。那真的挺恐怖的。

目标在离开之前帮他烧了一壶热水,又把沙发重新挪到了书架下面。这回冬日战士没有再反对目标那么做,毕竟,唉,昨晚的事他们都还没忘呢。

“我要走啦,”在出门之前,目标抬头看着他,“我保证一小时后就会回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巴克?”

冬日战士靠着那片抓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目标叹了口气。

“巴克?”

他为什么还不走。

“你得给我个保证。我真的很不放心你。”

目标为什么这么能操心。

“不会离开。”

目标终于微笑起来了。“也不躲起来?”

他怎么这么贪心啊。

“巴克。找不到你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不躲起来。就在这。”

笑容重新出现在目标脸上。他换好鞋子,又一次回头,看了冬日战士一眼。

“如果你想下来,就随便看看电视什么的,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如果想睡觉,下来到沙发上睡。”

好啦知道了。他为什么话这么多啊。

“我有钥匙。如果有人敲门,不要——”

冬日战士怒视着他。目标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笑着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等我回来。”他说。

目标关上门离开了。冬日战士盯着门口,听着目标搭上电梯。

终于走了。

他又等了五分钟,确认目标不会再回来之后,他才跳下书架,落到那条软沙发上。他现在对沙发的偏见已经没那么大了,所以他没有趁这个机会破坏它。他爬下沙发,在房子里搜索他能用的工具。

设置任务:填补被金属臂损坏的墙壁。

他在电视柜里找到了工具箱,里面有胶带和螺丝刀,但是没有可以用来补墙的东西。也许他可以找张纸把墙贴起来。

他重新回到目标的房间里。目标的窗子正打开通着风,他盯着窗户外面的空间看了一会,从它旁边走开了。他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在里面找到了几张白纸,和一个素描本。

现在他面临着两个选择。一:尊重目标的隐私,把素描本放回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或者是二,打开这个本子,仔细检查,获取可能存在的情报。

这对冬日战士来说是个很困难的选择,但最终在感情的怂恿下,他还是忍不住把本子打开看了。里面画了很多东西。有街景,有目标的同党们的肖像,有一张美国队长的画像,还有更多。冬日战士在那里面看到了很多自己。在这个本子里,冬日战士的肖像占了70%。

但实际上,目标画的大多是“巴基”。微笑的巴基,作战中的巴基,熟睡的巴基,光裸着上身的巴基……好多巴基。在冬日战士看来,巴基确实和他长得很像,第一眼看到他时冬日战士都恍惚了一瞬,以为目标画的是冬日战士。

他就是巴基吗?

他盯着那几幅画看了好久,一直看到眼睛酸痛,才翻过那几张纸。他在后面的纸上看到了自己。

第一张是「资产」。在桥上的资产,和执行最终任务时的资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目标只在纸上草草勾勒出了「资产」的大致轮廓,在纸的左下方,目标用铅笔写上了“他还活着”。

开玩笑。「资产」当然一直活着,为什么要用“还”?

下一张又是更多的巴基。这让冬日战士心情烦躁。感情又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想让冬日战士钻进画纸里去,好把他和巴基的关系理个清楚,但冬日战士阻止了自己这么做。

他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翻过那张画满了巴基的纸。下一张纸上画着冬日战士的安全屋所在的那条街道。目标画得很细致,他看到了自己那个房间的贴着报纸的窗户,还有楼下的那家快餐店。纸的下方还是一行铅笔字,记着安全屋所在的详细地址。

目标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他的头在痛。理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建议他不要再往下看,但他还是翻到了下一页。

他看到了自己。他躺在目标的床上,闭着眼睛,眉头皱紧,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超级逊。肯定是目标趁他昏迷的时候画下来的,这个卑鄙的画家。

卑鄙的画家在这幅画的下方又写了字。字迹很乱,似乎被目标用手抹过,被铅灰糊成了一团。但冬日战士还是辨认出了那句话。

“找到他了”

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脑海里冒出来,吓了他一跳。那是他的声音。和现在的声音不同,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柔软,比冬日战士的要好上许多。

“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史蒂夫?你在我身上绑了根线吗?”

那是谁。又是巴基?

巴基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再出声了。冬日战士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痛。他还想继续听,他希望巴基能再多说几句话,最好能告诉他他是谁,为什么他会听到和看到巴基。

但巴基一直默不作声。在巴基之后出现的声音变得混乱,有目标的说话声,但他听不清那是什么。然后就是炮火。火车的隆隆声,风雪的呼啸。

他的呼吸仿佛被窒住。素描本掉到了桌面上,冬日战士没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右手。他慢慢跪下来,靠在目标的床边,抱住嗡嗡作响着的脑袋。

他花了半个小时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到那些声音都消失,呼吸开始顺畅,双腿不再抽筋以后,他走进厨房,抖着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目标家的水壶保温效果很好,水被送进冬日战士口中的时候还是滚烫的。他的舌头和喉咙被热水灼痛,但他还是没有停止,一口气把热水灌下了大半杯。

豪饮热水的后果就是,他的舌头和喉咙刺痛了好久。但好在他的焦虑缓解了不少。他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待了十分钟,确认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又转回到目标的卧室里,把素描本和胶带拿走了。

设置副任务:想起巴基。他没法时时刻刻听到巴基的声音,但他可以问目标。素描本也会是一个很有帮助的道具。

距离目标承诺的一个小时还有五分钟。他不再浪费时间,迅速爬到书架顶端,开始执行修补任务。

他把素描本上那张美国队长的画像撕下来了。这张画像很有趣,像是目标照着镜子自己画的。不管怎么样,冬日战士很喜欢它。虽然他在撕它时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把那些顾虑抛开了。因为,拜托,是目标先把他的美国队长画报扔掉的。要是有画报在他就用不着撕目标的画了。

画像贴在墙上的效果很好。素描纸很大,它把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都盖住了,而且现在冬日战士只要转头就能看到目标的脸。可惜那张脸的表情太严肃了,如果它是像目标那样笑着的,效果会好上很多。但冬日战士已经对它很满意了。

做完这些之后,距离目标承诺的时间还剩一分钟。他又跳下去,迅速地把胶带放回工具箱里面,飞快地爬回书架上,把素描本塞到了衣服里。

在他靠回到墙上的同一时间,门外传来了电梯到达的声音。三十秒后目标打开了门,他抬起头,在书架顶端找到了冬日战士。

“哇,巴克,”他说,“你一直待在那里没动啊?”

当然啦。没有什么值得他动的理由啊。

目标关上门进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冬日战士的目光瞬间被它吸引。他的感情兴奋起来:目标提着快餐店的打包袋。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家的连锁店,”目标把打包袋放到茶几上,脱下那件土里土气的夹克,“我买了芝士汉堡,还有热橙汁。早餐时候你吃得有点少。还想再吃点吗?”

为什么不呢。

趁目标不注意,冬日战士偷偷把素描本塞进裤腰里,让它能好好地贴在他的肚子上。然后他爬下书架,走到茶几旁边,看着目标把袋子里的纸杯和汉堡拿出来。

他闻到了汉堡的香味。有点迫不及待了。

橙汁的味道很好闻,而且它也是热的,果汁上面还有一层果粒。在目标去挪动沙发时,冬日战士忍不住先掀起盖子,喝了一口。

几乎是在喝下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刚刚被热水烫过的口腔还没来得及愈合,一碰到热橙汁,顿时针扎似的锐痛起来。他慌忙把橙汁咽下去,灼痛感却从口腔一路烧到了胃里。

靠靠靠靠疼疼疼疼疼

这和外伤不一样。外伤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甚至可以忽略的,但口腔烫伤不行。它几乎快把冬日战士的眼泪逼出来了。他猛吸了一口空气,盖上盖子,把橙汁重重地放回茶几上。

目标立刻往他这边看过来了。

“怎么了,巴基?”他迷茫地看着冬日战士,“不喜欢橙汁?”

实际上,冬日战士根本都没来得及尝到橙汁的味道,就快要失去他的舌头了。但他不能说。他闭上嘴,把口腔的疼痛死死地封锁在里面,并把橙汁杯子推得远了一点。

他低估热水的威力了。热水本质上果然还是个施刑工具。

他从茶几旁边走开了。目标站在他身后,迷惑地看着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过了一会儿,目标才明白过来冬日战士遭遇了什么。他拿起那杯橙汁,喝了一口。

“哇,好烫。”他皱着眉毛说,“这有点太热了。你是被烫到了吗,巴基?”

冬日战士点点头。目标的嘴角迅速上扬了一下,但又很快就压下去了。冬日战士怒视着他。

“好啦,等我一下。”目标说。他走进了厨房,冬日战士则继续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舌头还在刺痛。「资产」从没经历过这种感觉,所以冬日战士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隐约又记起了一点东西。“巴基”被热汤烫到,伸出舌头大口吸气。“史蒂夫”从桌子对面探过身来,对着“巴基”的舌头吹气。

那是什么。吹气疗法吗。

他能想起来的东西就到此为止了。他没法知道吹气疗法的效果好不好,也没法再看到更多关于巴基和史蒂夫的事。他又开始踱步,这次的步伐里带上了更多的焦躁和愤怒。

目标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杯子,里面装着冰块。

“过来,巴克,”他招呼道,“坐在沙发上。含块冰块会好些。”

冰块。为什么目标家里会有冰块?

冬日战士后退了一步。他讨厌冰块,它们很冷,而且会把人冻住。他抱住双臂,瞪着目标手里的杯子。

“别怕,巴克。没事的。只是烫伤。”

比起冰块来,烫伤显得都不算什么了。他宁可被热水烫死,也不要再被冰块包围。

目标疑惑地看着他。他思考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把那杯冰块拿远了一点。

“你不喜欢冰块,是吗?”他柔声问,“冰块让你害怕了?”

是啊。冰块和冷冻舱没什么区别。

目标把冰块杯子拿走了。冬日战士放松下来,挪到沙发旁边,卷了一下舌头。舌面还在刺痛,但痛感已经没那么尖锐了,只是变得麻木迟钝。这不太好,以他的经验来说,没有知觉一般意味着严重的创伤。

靠。他要变成哑巴了吗。

在他绝望地思考是否要先把舌头拔下来的时候,目标回到了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杯冷水。他把冷水送到冬日战士手上,让冬日战士瑟缩了一下。

冷水。为什么要用冷水,目标怎么不用吹气疗法。那看起来可比冷水好多了啊。

“喝点这个吧,”目标说,“没有冰块。只是普通的水。”

水里确实没有冰块。冬日战士看了目标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他将信将疑地拿起杯子,含了一口水。

冷水接触口腔的感觉不是很好。它让冬日战士打了个冷战,但当它在一点点使钝痛的舌面恢复正常时,冬日战士还是决定确认冷水有效。咽下冷水之后,他又喝了一口。

这下感觉好多了。他抱着杯子坐回沙发里,慢慢地把冷水含到变温,再咽回肚子里去。目标站在他身边,看起来很愉快。

“感觉好点了吗?”他温和地问,“冷水还是挺管用的。一会儿就不会疼了。”

冬日战士点点头。他赞成目标的说法,但除了冷水之外,他实在也想试试吹气疗法。如果巴基愿意用它,那就说明它是个好东西。

但目标最终还是没有用吹气疗法的意思,所以冬日战士也没有提它。他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随后目标把他的那份芝士汉堡吃完了。

芝士汉堡闻起来很香。冬日战士也想吃那个。他舔了舔口腔,盯着茶几上的汉堡。

他的舌头恢复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尝出味道了吧?

他伸出手,拿走了那个汉堡。目标在他旁边注视着他。他没有阻止冬日战士吃汉堡,甚至在冬日战士吃到一半的时候,提出要给冬日战士画幅肖像。

“只画一幅,巴基,”他用正直的语气说,“我只是想把你的样子记录下来。我真的好久没有好好看过你了。”

说谎。素描本上的那副画像还在冬日战士肚子上贴着呢。冬日战士瞟了他一眼,继续吃他的汉堡。

“你还不说话的话,巴克,我就当它是默认了。”

随便啊。反正本子在冬日战士这里,目标怎么也不能得逞的。

目标站起身,走到卧室里去了。冬日战士啃着芝士,竖耳听着屋里的动静。

很快目标就如他所愿地叫了起来。

“哇啊。怎么回事。巴克!你看见我的素描本了吗?”

没有啊。再找找吧,素描本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

接下来是目标翻箱倒柜的声音。一分钟后目标从屋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沮丧。

“你真的没看到吗?”他怀疑地问,“我就把它放在抽屉里了。你是不是去看过它?”

啊哦。信任危机。难道在目标心里他就是那种人吗。

目标就站在那看着他吃汉堡。他的眼神很专注,但这影响不到冬日战士。他就快把那个汉堡吃完了。再不抓紧可就没机会了啊,目标。

“可恶。”目标说。他又开始走动起来,去书架上找他的本子了。

找哪都好,反正目标怎么也不可能找到的。他慢吞吞地嚼着汉堡,听着目标在书架里一本本地翻书。

找哪都没用啦,目标。本子在他肚皮上贴着呢。

目标后退了几步,试图往书架上方看。他看不到书架的顶端,但他看到了贴在墙上的美国队长。他转过头来,挑起眉毛看着冬日战士。

“是你把我的画贴到墙上的吗,巴克?”

冬日战士低下头,喝了一口冷水。

谁干的啊,不知道。

目标大步走到他面前。

“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本子啊,巴基?把它给我。别想装傻,我看到那幅画了。”

冬日战士别开脑袋,吃掉了最后一口汉堡。

说的什么啊。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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